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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唱得欢,冬日清早,寥落的街头,晨雾未散尽。我在站牌前,独自守着影
子。影子很乖,一动不动。我对着影子微笑。
车渐行渐缓,在我面前发出撕扯外套的声音。然后停止。上了车,“到哪儿
?”“短途车。”“三块。”兀自坐到车尾。
我看见影子没有上车,她跟着车跑。自己在心里说,“上车吧,其实,我们
同路的。”她一定听见了,但还是一个人跑。
我拿出一粒薄荷糖,失却旧日光泽的表面粘粘的,放得太久了,所以与过去
不同了。放进嘴里,很慢很慢地溶化在舌尖。清凉中携着丝丝的暖意。就像
薄荷的味道在口中溶解,我的外壳也在阳光下慢慢变软。我问影子,“我会
不会像冰块一样?没有温度,化了一地。”影子依然缄默。
车跑得很快,有时,影子会消失不见,于是,我也便忘记她的存在。可是,
只要一点点光与影的撩拨,遗忘的就不再遗忘,满目都是影子的影,挥之不
去,弃之不能。我只好无奈的摇晃着脑袋:“对不起,其实,在你面前我一
直束手无策的。”
我惊异于我居然能将影子、薄荷糖与这趟短途的旅程同时放在脑中的重要位
置,曾以为人是同一时间只能想一件事的动物,原来,许多事都与原本的认
知不同的,只是一直以为自己所以为的那样才是正确的。就像影子,我以为
不肯上车是她的错,其实,错的是没有下车的我。
终究是短途,车未到站,我已跳下了车。
影子,我该走在你身边的
影子,我什么都不再想了
影子,我陪你
新年的第一天凌晨,我回来了。是时候回来看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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