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无奈小文书

落魄狭

乾隆年间，大将军福康安出征西南归来，要户部报销军费。
    当天晚上，经手的户部文书来找福康安，说：大将军，您要给我一万两白银办事费。
    福康安勃然大怒：你一个刀笔小吏，竟敢公然讹诈堂堂的大将军，不想活了啊？
    这个户部文书不卑不亢地说：这一万两银子，不是我贪您的，而是为了您着想。户部编制有限，核算军费的文书屈指可数。单凭我们的力量核销军费，可能需要三年到五年的时间。三五年之后，报销还没下来，皇上已经忘记了大将军征战西南的功劳和苦劳。保不准还有那么几个小人，从中挑拨离间，诬陷您的军费账目有问题。所以，我们才要拿办事费，雇些人帮着一起核算，一两天时间就能把您的军费给报销了。
    福康安权衡之下，不得不掏钱办事。
    户部文书负责的是一些核算、抄写等事务性工作。他的权力非常小，福康安忌惮的是他的其他权力。
    一是文书办事的速度。你给他钱，一两天就办完事；不给他钱，起码要等了三年。
    二是文书办事的质量。同样是一件事情，办得好坏与否差别很大。
    晚清时，张祖翼去领军饷，总额是11万两白银。他先不领钱，而是主动掏出1600两的银票给国库文书。文书很爽快，很快拨付银子，而且是山西官银。这是各省解送到中央的官银中最好的，成色足，每一锭官银中还掺入金丝。这就是办事的质量。
    在操作中，户部文书还有一个潜在权力，可以在核算时，轻轻涂抹一个数字，或者干脆撕掉一页账目，然后借口账目有问题，或者驳回或者移交都察院等司法机关处理。这是他动手脚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