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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财神爷爷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5两黄金。
我一直都想把你说过的话记录下来,于是我试着开始回忆。
但我的脑海中却开始出现从未有过的空白,我不知道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迷失了什么东西,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对,不知所措,这种感觉似乎让我开始有些头绪。
认识你的时候是在八年前的一个下雨天,我纯真的眼睛在伞下毫无意义地眨巴,你跳跃的身影在我视线的尽头晃动,已经没有丁点声音,伞的颜色全部是用某种灰黑度来表示,还有你的裙子,我想也许那是裙子吧,只有雨依然透明,依然清凉得让人仿佛可以触摸。
八年后的今天我试图用一双忧郁的眼睛定定地注视你一分钟。天空依然下雨,雨依然透明依然和八年前一样清凉,只是你说你已经不再能够穿裙子,我看得出来,只需要一秒钟的光景。我撑开一片鲜艳的红色,前方的雨幕中人们漠然的脸,像雨线一样在时间的上空掠过,重叠在八年前那支长长的扫墓队伍中.
等等,可能我的记忆出了问题。我望着前方川流的人群,在雨幕背后想象每个人的神情。我总是一相情愿地认为这个画面在八年前曾经生动地呈现,所改变的只是一双眼睛和一个身影。有一种意境跳将出来,我努力地想寻找这种意境的来源,但是没有,什么也想不起来。
最终我放弃努力,望着那个公交站台。
一刹那间我被另一种不知所措震傻在原地,你忽然地出现,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
我相信我是在那一刹那间爱上你的。我仿佛看见八年前那个跳跃的背影转过身来,透过迷雾重重的时空,透过清凉的雨幕,温暖我颤抖而瘦削的身体。有人跟我说我是情瘦,为爱情而消瘦,永远都不会发福。我很讨厌这种牵强的说法,但我一直是个异常随和的人,于是笑笑,不置可否。
没有人跟我说过我的笑容在某种程度上看起来有些僵硬,但我很清楚自己是个不会表演的人,就像一条感情丰富的狗,笑得再厉害充其量只不过是咧咧锋利的牙齿咆哮几声,容易让人误解为在朝他吠叫。
我用这种笑容迎上你的眼神,接过你手中被划脏的衣服和一个不重的双肩包,笨拙地将伞撑过你的头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使我不由自主。你的肩膀很柔软,不象我的仿佛可以摸到里面某种生硬的东西。
在每一个静谧的深夜,我都能够感觉得到那种生硬的东西的存在,它们在白天安静地蛰伏,在晚上爬出来疯狂的肆虐,这种昼伏夜出的可恶东西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叫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甚至找不到任何东西来比喻它们.
我已经回想不起来上一次哭泣是在几年前,但总有一个小孩的身影在我每晚的梦中浮现,他就站在悬崖边上,背影和那悬崖上的岩石一样模糊。然后我看清晰那双眼睛,无比清晰的纯真,淌满泪水,没有声音,但可以感觉得到他正在大声地哭喊,像某种优美的旋律一样在空荡的悬崖上飘荡,往下,往下,无尽地下坠……
把手搭在你的肩上,好想用尽我所有卑微的力气。我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为另一个我并不了解的世界撑开一把伞,意味着是第一次将一个我并不了解的世界和自己厌倦的世界一同关在一片无雨的小天地之中。小天地之外,雨蒙蒙悄悄地落,想把她的清凉渗入进来。我依旧那么令人憎恶地随和,搂着你发抖的肩膀,让生活的惯性主宰我无力的嘴唇。
我何时才能够让自己变得有力?望着脚下黑白的倒影我向自己提问,仿佛那里面深埋着我所有的答案。
忽然想起很久前写过的一首诗:
如果夜空不再晴朗
那是因为我看不清你的脸庞
我的梦里飘过你的衣裳
和过去的岁月一起流淌
如果秋天已然凄凉
那是因为没有你在我的身旁
夜空中闪烁着孤寂的星亮
那是我因为你冻结了的目光
应该在一个下雪的清晨
用天使凋零的羽翼
做一对翅膀
在没有你的天空飞翔
应该在一个飘雨的黄昏
用漫天的思念
织一件雨裳
在满地的黄叶里斜躺
默念着只要你把我深深地埋藏
我始终不清楚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半睡半醒间呢喃的“你”到底是谁。但可以肯定那决不是现在同一把伞下我在一瞬间爱上的你。
并肩走在飘雨的校园,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背影。两个重叠的背影,我似乎从未留于这个世上,只在此刻,我竟然感觉到自己会是那么地爱你。
也许我真正爱的并不是你,而是爱情本身。这句不知来源的话冒出来的时候,我依旧那么可恶地随和,无限容忍自己躯壳的幼稚,让他疯狂地主宰着我这世界里的一切。
镜子中的脸并没有因为每天照的原因而变得熟悉,反而让我感到一种惧怕的陌生。我不知道他到底要些什么,只那样无情地盯着我的心,压抑,这种感觉让我窒息。但是我始终不曾逃离,我以一种可恶的随和来直面他。
此刻,我直面的是你的脸,那样的模糊而亲切。内心涌动一股久违的拥有感,让人满足得不再自己。
我想吻你,内心的呼喊。想吻一个不曾了解的世界,一个充盈着无尽迷雾的城堡,然后逃离。
不可能,你离我再近也是不可能。
你的世界此刻下着雪,我向来冰凉的皮肤无法融化那片耀眼的洁白。无助的感觉慢慢地爬升,我已经麻木,已经习惯这种并不激烈的抗争,看着每一个细胞的投降。
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谎言家,连自己都要欺骗。
任你翻看我的日记,蔓延着一种怪异。你不会了解我,了解我的这个世界,就像我不会了解你,了解你的世界。日记里记述的只是另一个灵魂的涅磐,以便日后孤独的欣赏。
但我真的确信在此刻是那么地爱你。因为我确信此刻是那么的幸福。
直到你踏上远去的公交的前一分钟,我才发觉一切都发生得是那么的突然,让我不得不重新看清自己的背影。
我应该拥抱那瞬间的幸福的,还有那幸福的瞬间。
因为,此刻,我真的爱你。对着空气中无数的水分子发誓。
任公交远行的尾灯为我无尽的遐想划上句号,我将打点好自己的行李,背起我迷失多年的记忆,开始我逃亡的羁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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