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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春天要来了。虽然北国依然冰天雪地,但春天的气息已悄悄的在枝头酝酿。此时莫名的感触让我的思绪如呼出去的气息,在夜的四下里飘散,又仿佛凝聚在某个窄窄的空间,轮回一般的、海市蜃楼一般的再现那个迷幻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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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
阳光斜斜地透过水面散射在碧绿的水草上。沉木上丝丝绵软的鹿角苔,在水流的推动下正不断地摇曳着动人的舞姿,连鱼儿也禁不住诱惑在其间穿梭游走。
隔着玻璃墙,杰克天使和蓝王子一起向厅里张望,有些着急。客厅里没有人,唯有柔缓的音乐在空气中释放。身着绿色短衣的女子在最后一抹音符渐消渐隐的时候踱了进来,手握水杯在椅子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盘坐。她微微后仰甩了甩头,发扣忽然松脱,如缎般的黑发顺势一泻而下,发稍还在滴水。这小小的意外让她哑然失笑。侧过脸她看了看窗台边那口大鱼缸,里面生活着她心爱的鱼宝贝。他不在家的时候,鱼儿们就是她最亲近的伴。
她微笑的样子让杰克天使和蓝王子开心地摆动着漂亮的尾,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杰克天使对女主人的眼睛十分着迷。这是一双动人的眼睛,又大又圆,长长的睫毛扑闪闪的象蝴蝶翅膀一样。杰克天使的眼睛也够漂亮的了,可是它永远都无法象女主人那样一眨一眨的;而蓝王子则对女主人脸颊上的酒窝情有独衷,女主人笑的时候酒窝就露了来,窒息般的快感让它兴奋不已。每回女主人走近,它都渴望第一眼能看见她笑的模样。
蓝王子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女主哭泣了。
那是个下雨天,空气沉闷,整个白天女主人都没有过来看它们。她坐在电脑前很长时间,时而敲击键盘时而发呆,样子看起来很糟。傍晚了,女主人过来给它们喂食,平日里这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今天蓝王子却发现女主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她的肩不停地轻微颤动着。忽然一阵轻微的抽泣声在空气中浅浅划过,蓝王子看见有水珠滴滴嗒嗒跌落在水面上。它悄悄地浮出水面用嘴接住了一颗,是咸的。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知道女主人是在伤心,因为她哭了。蓝王子伤心的时候也会哭,可它的眼泪谁都看不见,因为它是鱼。
憋了很久,蓝王子还是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它最好的朋友杰克天使。
杰克天使知道后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沮丧:
“王子哥哥,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女主人最近一直不太好,她心爱的人伤了她的心。”“她每天都在洗澡的时候偷偷哭泣,也许她真的就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那时候咱们可能会很惨呢!不是饿死就是病死,再也没有人照顾咱们了。”杰克天使越说越难过,最后忍不住失声痛哭。蓝王子也跟着难过了起来,最后所有的鱼儿都伤心了,为它们的女主人也为它们的命运。
大鱼缸里的水溶进了太多的泪,颜色渐渐泛出一种忧郁的蓝。
“今天天气真不错!”绿衣女子一边低声自语一边把手指从键盘上移开,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再张开双臂舒服地伸了伸懒腰,然后站起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和鱼缸。傍晚了,窗外的天依然很亮,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
水面因为鱼食的投入而变得热闹起来,鱼儿们开始贪婪地抢食。一条调皮的虎纹鱼忽然腾跃出了水面,落下时溅起的水花挂在了绿衣女子的鼻尖上,使得她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水面忽然安静了,所有的鱼儿都停止进食看着它们的女主人。它们终于又见到久违的笑容在女主人的脸上如花般绽放,她脸颊上的酒窝好深,她长长的睫毛扑闪闪的象蝴蝶翅膀一样。鱼儿们兴奋了起来,纷纷在水面上跳跃,更多的水花溅了起来。这情形让女主人很是惊奇,她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
窗外的天完全黑了下来,厅里没有开灯。唯有鱼缸里透射出来的五彩光亮成为这一方小小空间的主角。
灯下游走嬉戏的鱼儿们比白天显得更加艳丽多姿,闪光的鳞片让人联想到嘉年华的盛装。
绿衣女子托着腮,静静地蜷坐在沙发上看鱼儿玩耍。四下里很静,困乏正悄悄地吞噬着她,最后她睡了过去。
餐桌上没有动过的饭菜,正散发着诱人的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报时钟发出的声响将毫无防备的她从旖旎的梦境中拉回,她似乎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熟悉的气息正向她悄悄逼近,他回来了。没等来得及睁眼深深的吻便霸道的印上了她的唇,一阵眩晕,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滑进了他的怀,如瀑的长发淹没了他的膝。她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块成型的奶油,在他滚烫的胸口逐渐融化。
“宝贝,睁开眼。”
“不!”
“睁开,看看这是什么。”
绿衣女子不情愿的将额头从他怀里挪开。刺目的绚光令她不得不把眼帘合上然后再张开。他的掌上正托着一个似乎是用麦杆围成的鸟巢,里面放着一片醉红色的枫叶,叶子的中央放着一枚精致的钻戒。
绿衣女子转回头盯着他,有些不知所措。这双陪伴她度过了无数个日子的眼眸,深邃而清澈,此时正向她传递着一种坚定的光芒,忽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短暂的静默让空气变得有些稀薄,她没听清他在自己耳边喃喃低语些什么。只是在他将钻戒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时,鱼儿们都看见了,有几颗晶莹的泪悄悄滴落,在鸟巢的枫叶上溅起一圈小小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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