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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的遇见和别离,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忘却。
—————题记
我相信我从来都是敏感且固执的生物,拒绝温暖,厌恶喧嚣,是一种莫名所以的坚持,在时间的年轮中悄无声息的滑落。像是一场汹涌的大雪,拉下无边的帷帐。
Ivy曾把我比喻成一种寂寞的生物,有着白色羽毛的鸟儿,是冬天里最深刻的颜色,脖颈是一圈血红的颜色。他一直坚持的认为那象征着束缚以及漂泊,这种鸟儿独来独往,单薄的翅膀甚至无法承载一滴泪珠的重量。因为兀自所以失去眼泪的温暖。它的一生只坠地一次,就是它死去的时候。
冬天的时候一个人坐火车去了很远的地方,听着火车轰隆的声响,觉得身体是轻浮的。掘弃了所有的记忆和理想,如同一次重生,和时光一起随波逐流,漫长而无可皈依。
沿着震荡的铁轨不停的转站,看到了真正的山和真正的天空,早上很早就起床,去爬山,那些绵延起伏的群山颓然相连,时常没有预兆的断掉,那是缺口,而我总是固执的把它叫做山的伤口,裂开,血液是水,依然新鲜。
看到了很多真实的东西,都是以前闻所未闻的,沿着崎岖的山麓往上走,空气里是潮湿的芬芳,有很多杂碎的生命,纵横的生长,纠结浓密,开满整个视线。走过去的时候,会被一些隐藏的植物擦破皮肤,遗留下一道狭长的浅红,却不会有任何的痛疼。
记忆的深处,是一些山里的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我像一个落魄而又凶恶的陌生人,而他们会地我毫无防备的微笑,那么纯粹的笑容,伴随着破裂的太阳掉落在我疲惫的眼睛里。我会在很多的小说里写到这样的笑容,它只属于那些未经处事的童真。他们衣着褛烂,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是漆黑灼亮的。孩子们都是简单而朴质的,像是睡梦中的天使,是的,我喜欢把他们叫做天使,拯救一切的美好与光明,抖落尘埃,然后迅速的堆积成云,酝酿成一场洁净的雨,有时候我会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许多年前的我,茫然的脸,破碎的眼神,忘乎所以的呼喊和痛疼,像是一株新鲜的蕨类植物,带着随意而深刻的伤痕,无知的舒展与挣扎,最终陷在时间的沼泽里,只有一片深远无底的黑色。
回去的时候带去了一身的伤痕和满目的萧然,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过了生日,突然觉得成长只是一瞬间的过程,没有任何的破茧,汹涌和挣扎,生命只是潜意识里的一种若既若离的存在,像是一场光影交缠的梦靥,无法存活亦无可摆脱。
开始寒冷的时候邂逅过一场烟花的表演,我穿着单薄的毛衣站立在楼顶上,有大片大片的黑色融进我赤裸的眼睛,漆黑的风从头顶压下来,凌冽的穿越我冰冷的身体。耳边是喧嚣的风声,然后随着一声爆破,烟花绽放,填满了整个视野。它以一朵颓然花朵的姿态盛开,并迅速的蔓延,在天空里绝望而又愤怒的燃烧,光朵灼灼,冰冷的殆灭,那一刻觉得胸中溢满了冰冷,所有的思维和痛楚都停滞不前,隔阻了全部的希夷,宿命以一种轮回的姿态上下翻腾,烙在我黯淡迷蒙的瞳孔里。
无所谓忘记无所谓放弃
无所谓惦念无所谓别离
闲瑕时会坐车去郊区的机场,看很多人拥抱或亲吻,直觉上是不喜欢这里的,太过冰冷的装饰让人体会不到眼泪的温暖。
太多的别离的故事我无法承载。
坐很久的车,走很远的路只是为了看一看飞机的起飞,脸贴在隔音很好的玻璃上听不到太多的噪音,突然怅然若失。
我曾一度迷恋这种悲情的别离,那些咸味的故事不是我的,那些芳醇的眼泪不是我的。我一直拥有的只是一无所有。
喜欢那种浅白色的花,边缘是一些错落的痕迹,不很香,但是清鲜,拿来在手里是清涩而又微凉的感觉,它在干燥的沙土里开的那么芳艳与浓郁,我心疼于它枯萎的颓败,花了3个小时把它移植到花盆里,可它二天就败了。那么娇小的花朵。只是用另一种方式负气的证明了它曾经鲜活过。
像极了一段美丽的际遇。
而曾经,只是曾经,是岁月和时间所无法转载的。
那样的一个冬天吃了很多的药,看了很多的书,见了很多的人,因为太拥挤所以都忘记了,我总是可以没心没肺的说忘记就忘记,一种不带感情的玩笑原来是可以支撑那么多年。我从未知晓。
我不想回来的,可是我却回来了。
我不想忘记的,可是我却忘记了。
夜晚时常会有严重的耳鸣,听到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与我频繁的困意纠缠着嘶打。有时候以一种冥冥的姿态半睁着眼睛,重叠着看到漫天飞舞的落花,初生的阳光和未泯灭的希望,触觉是真实的,会让人恐慌,然而繁华落尽,尽收眼底,一切如潮水般褪去,遗留下来的只是满目的黑暗,无边的黑暗。似乎可以回溯到古老。
不断的收到读者的来信,各式各样的人,在明媚的午后或者光线充裕的晚上,从键盘上敲过来一个个温暖的字,向我诉说着看我文章后的感动与痛疼,有时,我会猜想他们的样子以及年龄,我知道这一刻,我们无比接近。
如果说时间是一场暗流,那么请让我忠诚的驻守。
印象最深的是一个17岁的孩子给我发的一封Emaill,他说,写字的人注定一生都不会快乐,他说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写文字了,让别人痛疼,也让自己痛疼,我看了以后眼睛就湿了,我没有告诉他我其实是个也是17岁,却失去了一切可以凭借的力量,在时光的洪流之中随波而逐,我拼命的回首再回首,可看到的只是越来越远的岸。
我没有回信,我似乎从来都不回信,不为别的,只是不忍破坏孩子纯真的臆想,那是天使,美的不沾尘垢。
还有一个海南的孩子,寄过来许多美丽的贝壳,没有留下支字片语,这些都是我从未见过的,有海的味道和回音,空旷恬静的海。在那一刻突兀的出现,没有泪水可以冻结,轻轻敲击的时候,一些失重的花粉会轻浮的落下。
我所珍惜和宝贝的
我所有的
开始沉默与安静,在春天的时候,眯起眼睛看每一条汹涌的河流,时间在此恍忽的流过,承载了所有的岁月和伤痛,人们往往只看到它表面的波澜不惊,却忽略它的暗涌,年华就像是一条悠长而又深远的河流,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到达什么彼岸,我们都无从选择。
只是有些时光是值得回想的。童年的伤痕,第一次泪水的滋味,第一次爱人的感觉,是漫天滨纷的碎片,轻易的击中人脆嫩的记忆,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车水横流。
无所谓生命无所谓诺言
无所谓记忆无所谓曾经
终于下定决心剪短了头发,失重的头颅像是一颗突兀的海葵,焦灼的太阳隐忍着绝望的脸,干燥的午后,汗水迅速的附贴,成为唯一的依托。
去电台做访问的时候,下起了寂静的小雨,滴到脸上是凉丝丝的,没有空间可以停留,没有打到的士,于是步行,走着走着,心情一下子变得空旷与恬静起来,我站在雨中,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像只真正的鸟儿一样奔跑起来,耳边有风凌冽的吹过,突然感到时光的停滞,我停了下来,然后,微笑。
鸟儿没有脚
鸟儿只能飞翔
鸟儿还有翅膀
就像一条河,时间和年华汹涌的流逝,无可挽回,但无论它是怎样的破碎与消失,都是隔阻不断的,生命的本质其实是脆弱的。
我想我就是那只原尘鸟,旅途始终是漫长而无可皈依,翅膀掠过边痕,是一些飘泊的灵魂在过渡,它所承载的已经不单是一次冒险的历史,而是生命的超越。时刻的感受着黑暗如漆的纠缠与湮灭,却永远不会驻足,前方总是不可预知的。
我终于可以告别和遗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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