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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凶手 [打印本页]

作者: 单程    时间: 2005-3-22 14:10:13     标题: 凶手

随着一声『玉皇大帝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7两黄金。

凶手

P.S:初来乍到先发篇自己最近写的文。想说这篇文章好长啊的人就不要回复了,你们的心意我了解.

[责任]:1。分内应做的事2。没有做好分内应做的事,因而应当承担过失。
[心]:1。人和高等动物身体内推动血液循环的器官。人的心在胸腔中部,稍偏左方,呈圆锥形,大小约跟本人的拳头相等,内部有四个空腔,上部两和是心房,下部两个是心室。心房和心室是舒张和收缩推动血液循环全身。也叫心脏。2。通常也指思想的器官和思想,感情等。3。中心,中央的部分。
[责任心]:自觉地把分内的事做好的心情。


鞋沿与雪磨出了有棱角的声音。
嚓。嚓。嚓。
男人朝前伸起左手,愣了几秒,指尖颤抖,又放下。头顶,鼻梁,肩膀,鞋面。厚厚的雪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道蜿蜒苍白的曲线。他的眼睛深深的往下陷,然后是低垂的眼帘。
嘴巴抿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嘶哑得像是来自身体最深处两个奄奄一息的细胞互相摩擦碰撞。
“小格。”
地上的脚印一直不断的往前,脆生生的35码数。
终于阴沉而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天空中闪电也狠狠的给乌云划上一道口子。
“小格。回来!”
前面羸弱的身躯在一个滞步后倒下。红色的帽子落在一旁,扎眼的疼痛着。小女孩一下便凹陷在皑皑白雪中。
男人迈着急促的步子冲上前来。


魏格又是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天还没有全亮,窗外的树枝喑哑在晨光中,一片枯枝败叶的残缺,春天还未开始吐露芬芳。魏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就下了床,朝卫生间走去。手指正要按到开关,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个人影,把魏格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直到那人出了声,她才又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室友小涵。
魏格拍拍身后疲惫的站了起来,一夜的睡眠似乎并没有让她恢复精神。她打开了灯。
“你的黑眼圈,注意一下。”魏格看了看自己的室友一副颓废的模样后落下一句话就往里面走去。卫生间里有一面非常大的镜子,两条细长的白炽灯硬生生的映出来,魏格被晃得眯起了眼睛,还没有习惯光亮。她俯下身子打开了水龙头,双手伸到底下,触到了倾涌出来的水,是温和的,对于冰冷的手而言。一把一把的水向广告中演的那样豪爽的往脸上泼,胸前就湿了一小快,然后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魏格直起了身,用手再揉了揉眼睛。冷不丁的,看见小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充满血丝的眼睛疲倦的望过来,但又没有焦距。
魏格倒吸了口冷气。
“你干嘛。”
一阵沉默。
“说啊,你。”
还是没有回音。
“难道我又……”
小涵把目光移过来,就那么一刹那,又移开了。
“没有你没有。是我,是我又失眠了。”小涵这会正视着魏格说。
魏格笑了,走了过来,用潮湿的手拍拍小涵的肩膀。一直把她带出卫生间向床边走去。
“宝贝你不要总是想那么多,有我在一切都不会有事的。就算地裂山崩还有我给你堵着火山口。现在你睡吧,我就在旁边看书。十点我会打电话叫你起来去上课的。前两节钟老头子的课就翘掉吧,反正近代史是你最憎恨不过的。”
然后魏格就把小涵按到了床上,手里拿本《EQ生存》就坐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这时候的天已经亮了。
十几分钟后魏格推开了门轻轻的走了出去,又探头进来看看小涵熟睡的脸庞。


小涵站在窗边看魏格逐渐远离的背影,变成一根火柴,一根绣花针,一个点,最后不见。
她一阵小跑来到校内图书馆。

“梦游症属於精神病范畴,患者因睡眠时大脑皮层活动出现不协调,造成在睡梦中仍然作出各种各样活动的情况,而且患者当中有不少是儿童。在部分精神科疾病医学定义上,有一种疾病称为“梦游疾患”(SleepwalkingDisorder),亦即是常见的梦游症。该病徵主要包括病人在熟睡后,会不由自主地起床胡言乱语,甚至进行连串其熟悉的日常生活活动,例如跑出街外乱跑、穿衣服、清洗工作、甚至煮饭、与人交谈等等。”
“梦游病发时,患者的精神状态大多处於迷糊混沌,同时难以将其叫醒。总括来说,患者病发时虽然表面上“非常清醒”,但实际上其精神仍然处於“发梦”状态;但当患者回到床上一觉醒来后,又会对梦游时的行动忘得一乾二净。”
“研究所得,造成梦游症的原因,可能与人在睡觉时,大脑皮层活动状态有关。在正常情况下,人类睡觉时大部分大脑细胞都处於抑制休息状态,但假如有部分支配活动的大脑细胞,仍然不协调地处於兴奋状态,便会产生梦游症,有关活动的种类和地点,往往是患者熟悉的。同时梦游症大多发生在儿童身上,亦有人由童年开始便梦游至成年。”
      
“病发时应受到一定程度的看管,以免发生意外……”
小涵轻轻合上书,眉头皱了起来。看看四周,又低头叹了口气。


那是怎样一条潮湿冰冷的长廊。这间屋子已经有很长的年岁了。女孩走在吱呀作响的木板上。小手里紧紧拽着一个断了手臂的塑料娃娃,她要让爸爸帮她把娃娃的手安回去。因为那是多么的可怕。女孩也因为周围阴冷的气氛而浑身发抖,墙壁上中世纪的古画一路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古老的传言。
她走了一会。
压抑得受不了便开始小跑,咚咚咚的跑上了楼梯,三步并作两步。
径直跑向二楼最后一间。爸爸的房间。
她猛的把门推开。
“爸爸!”第二个音还没迸发却嘎然而止。
她看到了怎样一双眼睛。
一双眼睛。
爸爸的眼睛。
不那不是爸爸的眼睛。
魔鬼的眼睛流淌着鲜红的血,滴,答,滴,答。
眼睛镶嵌着满满的恶魔的珠宝,邪恶地,嚣张地闪耀着绚丽的光芒。
那是笑容吗。
女孩不确定。
但嘴角的神经确实是在不断的抽动着的。
“妈,妈……啊……”女孩没有开嘴,喉咙里却响起了异样的声音。双唇不停地上下打颤。眼睛的下方有一个红色的人儿一动不动的躺着。她断了一只手臂,完整的断掉了,那只断臂就在一旁狰狞着。
恶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惊慌。
似乎迟疑了一下就从窗口一跃而出,二楼。
女孩的手发疯了一般到处乱抓。双脚将地板敲击得巨响。
始终合不上双眼。
没有焦距。


小涵推开了一间白色门口的房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里面忙活着,听见声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又继续给角落的一盘紫罗兰浇水。小涵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发了一会呆。整个人就瘫在了跟前的桌子上,把头深深的埋在了两手筑成的堡垒中。
那人浇完了水,这会才走了过来。
“上次你问我有关‘选择性失忆’的问题。”
“对的。”
“那是指患者对极伤心的事会忘得一干二净,叫人很费解。如果问他,他会极力否认曾有过这件伤心事。通过催眠暗示等心理治疗之后,此种遗忘症状可以完全消失。心因性遗忘都是可以完全康复的,它的产生是由于大脑皮层功能暂时受到抑制所致,并没有器质性损害”
“可是……”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是……”
“……”
“……”
“……?”
“是不是做儿女的就会一直爱自己的父母,而父母也会一直的疼自己的儿女呢?”
“不绝对。”
“那养他们只是出于父母的责任吗?”
“也不能这么说。”
“要怎么说。”
那人用手捂上了他心房。“是这里。”
“心?”
“对。”
“……”
“天下的父母也许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办法疼爱自己的子女。也许是他们的情感荒芜了,也许是外界的因素的逼迫。但他们总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你也许要反驳我。天下有那么多的弃婴。那一定是有他们的原因的。人心是肉做的,没有一个人不会心疼,那里是有血液在流动的啊。人之初,性本善。最凶恶,最残暴的人,其实越是脆弱。”
“……”
“……”
“那杀人犯的心呢?也会疼吗?”

夜色是沉重而又令人窒息的。路边的灯光有些凄凉的打进来。
小涵被一阵寒风刮得脸上一阵疼。
心里强烈的鼓点不断的敲击着,她缓缓的直起身子,窗帘被风捧得一起一落,褶皱像疼痛的脸,收缩,微张。
魏格果然又不见了。
她喘着大气奔到窗前。窗下的地上有凹陷的伤痕,映着月光发射出深深浅浅形态各异的模样。
她非常麻利的也爬出了窗口。两脚落地,疼。
她顾不上就直往那个方向跑去。
是的,她知道魏格一定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不一会她果然看到了那个纤细的手臂,前后摆动往那个方向走去。
“小格。”小涵迟疑着用很细小的声音喊了一声。
魏格依旧迈着执着的步子,丝毫没有反应。
她不愿用向她爸爸那样残暴的方式。将她惊醒然后倒地。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魏格的身后。
魏格这天与平时的状况都不一样,她不停的往前走,往前走,走了几个钟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已回到宿舍了。小涵也愈发紧张起来,脸在月光下成了一张苍白的纸。
这是一个她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树木越来越多,似乎已经开始进入郊区。转弯过后,一座灰色混凝土的高大建筑物渐渐在树海中若隐若现。
精神病院。
小涵心里大吃一惊。是魏格的爸爸。魏格想起爸爸了?不,魏格现在的状态是混乱的,这无法解释。
上了大学以来,每天,几乎是每天。魏格都要重复一件事。不断的重复她六岁那年亲眼所见的恶梦。从二楼的窗口跃下,不停的走,不停的跑。脚踝的骨骼扭动着僵硬冻结。
锲而不舍的慌乱。


“快,快,快,快把他手里的刀抢下来。”几个慌乱的男人。
“……不,不行他他的力气……”一个男人面部扭曲,吃力的想要夺下另一个被其他人按在地上的男人手中的刀。“谁给他这玩意的!怎么会有!”
“现在争论这个问题没有必要!抢下来啊!抢下来!”其中一个男人怒气冲冲。
“不行啊!谁能帮我!”话音刚落。“啊啊啊啊!我的手!啊!”男人握着满是鲜血的手瘫倒在地。嘴唇也在流血。
其他人被他的喊叫惊得眉宇间都换了组合方式。谁的手略微失去了力度。
地上的男人立即挣脱,疯狂地咆哮着向门口跑去。手里是一把做工精细的瑞士军刀,皮套半挂在刀柄上,一副摇摇欲坠的姿态。
秒表计时进行运算。16.5m/s。13m/s。7m/s。3m/s。到静止状态。
蓝色的大门敞开,中点偏左站着一个女人。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太薄的大红色单衣在瑟瑟发抖。目光游离。
后面的人怔了一会后立即狂奔而来,夺去了男人手里的刀,又把他按到了地下。男人双膝狠狠地扎在地上,头歪着也轰然贴地。面部的表情却是麻木的,或许有那么点隐忍。
女人朝前伸起左手,愣了几秒,指尖颤抖,又放下。
嘴唇略微张开。
“爸爸。”


像极了关押犯人的屋子。
一层玻璃的距离,距离感大于距离。此等式恒成立。
手指在玻璃上停留了几个触点。留下几个旋。脸稍微凑近一些,旋立刻就模糊在水气里了。
两个世界的空气被完全的隔绝起来。
你不看我我不看你谁也不看谁谁也正打量着谁谁又低下头去。
梦游者与精神病患者。
看守人员与病人。
正常的人和不正常的人。
究竟谁清醒谁不清醒谁正常谁不正常谁又在这个世界来回渡步。
“女儿啊,对不起。”一张突然发现早已苍老的脸庞。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很多,显露出贫瘠的山脉,不知道算不算是脆弱。
最后世界就安静了。


爸爸。
你是我心里技术最高超的凶手。你不动声色用刀把我的心切成一块一块。心外膜,心肌,心内膜,心房,心室,冠状动脉。世界也在妄图用橡皮擦抹去我心里所有的影象。电视机是眼花缭乱的雪花屏。我把耳朵贴在音响上,不断减短自己的生命。可我仍然听得见我的心跳动的声音,一瓣一瓣血肉模糊却发出最倔强的吟唱。
爸爸。
你就这样兀自老去,堕落在自己世界的深渊。我站在上面不断往里看只有黑暗。我是不是不记得你。
爸爸。
是你在和我说对不起。


也是你对我说,疼我,爱我,是你一辈子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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